呼吸系统疾病患者应谨慎考虑是否航空旅行。在 600 次航班中约有 1 次医疗事故报告[2]，或每 30,000 名乘客中约有 1 名发生医疗事故[3, 4]，其中，呼吸系统事件约占总飞行事件的 12%。航行中的高海拔会造成氧气分压降低及加湿气体膨胀，或可引发患者出现低氧血症及病情恶化，进而给机组人员和其他乘客带来巨大挑战。针对该议题，英国胸科学会（BTS）基于 2002 年发布的原始指南[5]以及 2004 年的在线更新，曾于 2011 年在 Thorax 上发布了「管理患有稳定呼吸系统疾病的乘客计划空中旅行的建议」[6]。 过去10年来，该领域不断取得新发展，主要包括：1）对低氧挑战测试 (HCT) 的价值和作用的研究；2）慢性阻塞性肺病之外的其他患者群体中与海拔相关的低氧血症的研究；3）输送氧气的设备（如便携式氧气浓缩器 (POC)）的进步。

结合2011 的BTS指南及其发布以来的文献进展，Robina Coker 博士主持的临床陈述小组 (CSG)对此指南进行了更新，其修订版本于 2021 年 7 月由 BTS 护理标准委员会（SOCC）批准并发布[1]。该指南主要面向初级和二级医疗保健人员，针对计划商业航空旅行（最大客舱高度≤2438米）的非孕妇成人及儿童，描述了多种呼吸系统疾病情况下的飞行前评估流程；并于附录提供了：航空旅行的可携带设备（雾化器、氧气和呼吸机）、面向呼吸生理学家的快速参考、及面向初级医疗保健人员和患者的须知信息。以下主要针对该指南中成人呼吸疾病的临床实践要点进行介绍。

截图来源：http://dx.doi.org/10.1136/thoraxjnl-2021-218110

初步评估

► 所有患者都应经合格的临床医生进行仔细的初步评估，包括病史和体格检查。其中病史应包括：

-系统回顾、基线运动能力、近期病情恶化史、治疗史和航空旅行史。

-考虑所计划旅程的相关信息，包括（若已知）：

-航班的数量和时长、白天或夜间飞行，

-中转站和目的地：其空气质量、海拔高度和医疗设施，

-旅行（离家）总时长

-返程

► 所筛出的重点病人建议由呼吸专家行进一步评估，并可能建议进行 HCT。

进一步评估

主要针对慢性气流阻塞患者（图1）及限制性呼吸道疾病患者（图2）的飞行前评估流程图如下。

图 1：慢性气流阻塞患者的飞行前评估

图 2：限制性呼吸道疾病患者的飞行前评估

HCT（低氧挑战测试）使用含有 15% 氧气的吸入气体混合物，以模拟在最大允许机舱压力高度（2438 米或 8000 英尺）下呼吸空气的氧气张力 (PO₂)[7, 8]。行 HCT的指征及HCT结果的指导意义概括如下：

不需要HCT的患者

► 之前接受过 HCT 的疾病稳定者（近期无住院、病情恶化或治疗上的重大变化）。

► 基线 SpO₂ ≥ 95% 且 MRC 评分 1-2 或在 6 分钟步行试验 (6MWT) 或往返步行试验(SWT) 期间SpO₂不低于 84% 的 COPD 患者，应该能够在无机内供氧情况下飞行。

► 既往对航空旅行严重不耐受者（如空中紧急供氧或转移史），若无高碳酸血症病史，应以 2 L/min 的速度提供飞行中氧气。

应考虑HCT的患者

► COPD 患者静息 SpO₂≤95%，MRC 评分 3 或更高，或在 6MWT 或 SWT 中SpO₂<84%，并且存在对高碳酸血症的可能。

► 患有严重哮喘的成人和儿童，即，各种静息海平面 SpO₂基线水平下，经最佳治疗仍存在持续症状和/或频繁恶化的患者。

► 运动后 SpO₂降至 <95%，且静息海平面动脉氧分压（PaO₂）≤9.42 kPa或TLCO≤50%的 ILD 患者。

► 严重呼吸肌无力或胸壁畸形且用力肺活量 (FVC) <1 L的患者。

► 患有或以前患有高碳酸血症以及具有高碳酸血症风险的患者，包括服用可能导致呼吸抑制的药物的患者。

► 有 2 型呼吸衰竭病史、已在海平面行 LTOT的患者。然而，若无高碳酸血症证据，可合理建议在设备允许的条件下，在飞行中将供氧流速增加 2 L/min 。

HCT结果（见表1）

表 1 临床实践要点：低氧挑战测试 (HCT) 结果

若可能，首选动脉或毛细血管血气采样。

关于 pCO₂和 pH 值变化的推荐基于 2015 年 BTS 成人家庭氧气使用指南[9]。

针对各疾病/状况的具体建议

哮喘

► 出行前应优化患者状况，注意吸入器使用技术及按要求转诊戒烟。

► 所有药物及分隔器都应放在手提行李中，以降低托运行李的丢失风险。

► 紧急药物，包括沙丁胺醇吸入器及其分隔器，必须立即可用。

► 处方开具的肾上腺素自动注射器应随时准备好使用。

► 若机上急性发作，应使用乘客自己的支气管扩张剂吸入器，并按需使用分隔器。

► 若使用吸入器后症状未迅速好转，或者在短时间内再次出现，乘客应提醒机组人员。

► 若乘客没有自己的吸入器，或者无法使用，航空公司可在紧急医疗包中备有吸入器。分隔器并不常备。

► 患有严重哮喘的乘客应事先咨询其呼吸专科医生，并考虑在手提行李中除备有常用药物外，也备有应急用的口服糖皮质激素。

► 建议患有严重哮喘的乘客携带其哮喘管理计划和/或相关诊所信函的副本。这些信息可以作为扫描副本安全地保存在手机上，例如国家健康服务 (NHS) 应用程序。

► 食物过敏可影响多达 8.5% 的哮喘儿童和成人，且哮喘是严重或致命过敏反应的危险因素。相关者应采取适当预防措施，包括：擦拭小桌板和手，将过敏情况事先通知航空公司和机组人员，不在飞行期间进食，或从家里带上已知的「安全」食物。

慢性阻塞性肺疾病

► 出行前应优化患者状况，注意吸入器使用技术及在适当时转诊戒烟。

► 所有药物和分隔器都应放在手提行李中，以降低托运行李的丢失风险。

► 紧急药物，包括沙丁胺醇吸入器和分隔器，必须立即可用。

► 若机上出现急性加重，应给予乘客自己的支气管扩张剂吸入器，并在适当时使用分隔器。

► 建议患有重度 COPD 的乘客携带一份 COPD 管理计划和/或相关门诊信函。这些信息可以作为扫描副本安全地保存在手机上。既往患气胸或有大疱性肺病史者需要呼吸专家的评估，以确定低机舱压力导致并发症的潜在风险。

► COPD 患者发生 VTE 的风险更大，有加重史时尤甚；这是其潜在疾病所直接导致的。相关患者应结合自身情况得到相应的建议，尤其当计划更长的航程时。

► 对于需要长期氧疗的患者，应计划在目的地也进行氧气补充。

► 对于近期出现病情恶化的患者，在病情稳定且其缓解治疗恢复到基线前应尽可能避免飞行。若在外期间出现病情恶化，应在返程航行前寻求医疗建议。

囊性纤维化（CF）

► 所有药物和分隔器都应放在手提行李中，以降低托运行李的丢失风险。

► 对年龄足以进行肺活量测定且 FEV₁ <50% 预测值的 CF 患者，建议进行 HCT。若 SpO₂ 低于 90% 的临界值，建议使用飞行中氧气。

非 CF 支气管扩张

►对处理粘液过多者，定期清理气道很重要。

► 对于长途飞行，应咨询呼吸物理治疗师以相应调整气道清除技术。

► 可考虑使用便携式雾化器和呼气正压 (PEP) 设备，但其使用应事先获得航空公司的批准。

间质性肺病

► 对于有合并症（包括肺动脉高压和/或心血管疾病）的患者，应同时注意航空旅行对这些疾病的影响。

► 对运动时 SpO₂ 降至 <95% 和/或肺一氧化碳转运因子 (TLCO) ≤50% 或 PaO₂≤9.42 kPa的患者，可考虑 HCT。

► TLCO <50% 预测值或 PaO₂≤9.42 kPa 的患者可能需要飞行中氧气。若无高碳酸血症顾虑，可建议 2 L/min 供氧而不必行 HCT 。若有CO₂ 滞留顾虑，建议行滴定 HCT 以确定氧气流速。

胸外科术后患者

*包括VATS手术

► 患者航空旅行前应征得外科医生或介入医师的意见。患者、专业人员及其护理人员应知晓手术可能导致：非必要航空旅行4 周的延迟、及必要航空旅行2 周的延迟。

► 需对患者进行仔细的临床评估：考虑患者的基线状态（包括合并症、SpO₂、感染和/或疼痛等术后并发症）、飞行时间和目的地。

其他介入操作术后患者

*如：经皮肺活检、胸膜手术（包括胸腔穿刺术、内科胸腔镜检查和留置胸膜导管插入）

► 患者航空旅行前应征得介入医师的意见。

► 需对患者进行仔细的临床评估：考虑患者的基线状态（包括合并症、SpO₂、感染或疼痛等术后并发症）、飞行时间和目的地。

► 对术后胸部 X 光检查未见气胸的患者，应待 1 周后再乘飞机旅行。

► 对术后胸部 X 光检查发现气胸的患者，应待胸片提示气胸恢复1 周后再乘飞机旅行。

陷闭肺

► 患者航空旅行前应征得介入医师的意见。

► 应根据具体情况对患者进行仔细评估并给予建议。

► 航空旅行前患者应处于临床稳定状态。

支气管镜检查术后患者

► 患者航空旅行前应征得介入医师的意见。

► 航空旅行前患者应处于临床稳定状态。

► 对于介入性支气管镜检查（包括经支气管针吸活检（TBNA）、经支气管肺活检（TBB）、支气管超声支气管镜检查（EBUS）和支气管内瓣膜插入术），术后胸部 X 光检查未见气胸者应待 1 周后再乘飞机旅行。

► 对于介入性支气管镜检查（在包括 TBNA、TBB 和 EBUS）术后胸部 X 光检查提示气胸者，应待胸片提示气胸恢复1 周后再乘飞机旅行。

气胸

► 胸部 X 光片提示气胸完全恢复7 天后，方可乘飞机旅行。

► 对有较高复发性气胸风险者，应按具体情况给予相应建议。

► 对某些高危人群，如罹患囊性肺病（如淋巴管平滑肌瘤病 (LAM) 和 Birt-Hogg-Dubé (BHD) 综合征）者，应按具体情况给予相应建议。

► 对评估为低风险的有肺陷闭和慢性气腔的患者，应在旅行前经二级保健机构评估。

上呼吸道感染（包括中耳炎和鼻窦炎）

► 对于飞行后出现窦性气压伤的乘客，可考虑局部和口服减充血剂及合适的镇痛剂。基于停药后反弹充血风险，不建议长期使用减充血剂。

► 若有过敏成分，可考虑在旅行前一周使用吸入性类固醇和/或口服糖皮质激素。

► 应等气压伤的症状和体征充分恢复（通常需 1-6 周）后，方考虑再次飞行。

► 急性中耳炎发作后，通常建议患者 2 周内不进行航空旅行。

病毒感染

► 对于罹患高度传染性感染（包括麻疹、水痘、腮腺炎、SARS、中东呼吸综合征 (MERS) 或 COVID-19）的患者，在被评估为不具传染性之前不得旅行。

► 乘客应熟悉并始终遵守当前航空旅行的相关的国内与国际法规。

结核

► 对于涂片阳性患者，治疗后需提供两份涂阴样本方可飞行。

► 对于刚开始接受肺结核 (TB) 治疗的人，在尚未获得所有信息的情况下，在头 2 周内不应乘飞机旅行。

► 对于涂片阴性且微生物全敏感的患者，预计治疗2 周后可使其不再具有传染性。

► 对于患耐多药/广泛耐药 (MDR/XDR) 结核病者，在有两个阴性培养样本、且有临床证据提示治疗后病情改善之前，禁止旅行。

► 对于肺外结核病患者，通常不需在航空旅行前采取额外的预防措施。

肺炎

► 对于基线海平面 SpO₂低(<94%)的患者，除非重要旅行，应将所有旅行推迟 7 天。

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 (OSAS) 和肥胖低通气综合征 (OHS)

► 建议应尽可能在白天飞行。

► 应建议患者在手提行李中携带其持续气道正压通气 (CPAP) 设备，并开具建议患者使用 CPAP 的医院信函。

► 需仔细计划和准备旅行，并建议使用患者自己的 CPAP 设备。

► 航空旅行前 12 小时内及旅行期间，应避免饮酒和使用镇静剂。

► 患者应在过夜航班上使用 CPAP 设备，并避免在白日航班上睡觉。

► 应考虑设备设置以及高空中是否需要调整操作。

► 必须在旅行前获得航空公司对设备（包括电池）运输和使用的批准。

► 应考虑到整个旅程。若第二天需要驾驶，建议在目的地过夜。建议避免疲劳驾驶。

呼吸肌和胸壁疾病

► 对于所有 FVC <1 L、尚缺少进一步的相关数据、及在其他人中被认为具有特殊风险的成年患者，推荐进行 HCT。

► 若患者无法可靠地行肺活量测定，则可以考虑使用步行测试作为替代方法。

► 应建议患者尽可能乘坐白日航班。

► 对于建立无创通气 (NIV) 者，需进行进一步的计划和支持。

航空旅行期间预防静脉血栓栓塞 （VTE）

（见表2）

► 通过充足的液体摄入以降低脱水风险。

► 避免饮酒。

► 若可能，可四处走动、或每小时一次行座位上锻炼，以保持活动。

► 考虑分级压力袜（1 级为15-30 mmHg）。

► 对于高危患者（包括有VTE病史的患者）的去程和回程长途航班（长途定义为 6-12 小时的航班）旅行，建议使用低分子量肝素 (LMWH) 或直接口服抗凝剂 (DOAC)静脉血栓栓塞症；应遵循当地政策、联络初级保健和/或血液学服务机构，以教导患者注射和安全设备处置的方法。剂量方面，现没有正式推荐，但建议在飞行前 4-5 小时注射一次 40 mg或基于体重的 1 mg/kg的依诺肝素。

► 预防剂量的DOAC也可以使用。

► 所有近期（<6 周）发生 VTE 的患者，尤其是任何出现明显右心室劳损和失代偿者，都应在航空旅行前重新评估。

表 2：航空旅行期间 VTE 风险因素汇总

VTE，静脉血栓栓塞

VTE 后的航空旅行

► 在诊断出下肢深静脉血栓（DVT） 或肺栓塞 (PE) 后，应将航空旅行推迟 2 周。

肺动脉高压

► 通常建议纽约心脏协会 (NYHA) WHO 功能等级 3 或 4 者使用机上氧气。若无高碳酸血症的证据，可建议鼻导管 2 L/min吸氧 。若有高碳酸血症顾虑，条件允许情况下应考虑 HCT。

► 具LTOT指征者（室内空气静息时海平面 PaO₂<8 kPa ），若无高碳酸血症证据，应使用两倍于海平面推荐流速的飞行中氧气。

肺癌和间皮瘤

► 对于正在接受化疗的患者，在感染风险增加或出现呕吐等严重副作用时不应旅行。

换气过度和呼吸功能障碍(DB)

► 对于患有 DB、可诱发性喉梗阻 (ILO) 和/或声带功能障碍 (VCD) 的患者，应在旅行前咨询呼吸物理治疗专家，以获取有关症状管理的建议。

► 患有焦虑症的人应在旅行前进行复查与药物依从性评估；并鼓励其使用短效抗焦虑药。

► 应尽可能排除其他可表现出呼吸困难的危及生命的情况。

► 若呼吸困难的原因不明，应在飞行中进行氧气补充。

► 不建议通过纸袋呼吸缓解症状。

总结

航空旅行会导致机舱内大气性状改变，可能促使呼吸道疾病恶化，给患者及机组带来较大风险。因此，罹患呼吸道疾病的患者应行飞行前评估，以决定是否、及如何旅行以保障安全。基于既往指南及更新数据，英国胸科学会（BTS）于2021年发布了最新版的「呼吸道疾病乘客航空旅行的临床声明」。该指南对计划商业航空旅行的非孕妇成人及儿童的管理提供了详细的临床实践建议，内容涵盖了针对多种呼吸道疾病的建议、低氧挑战测试 （HCT）的使用及价值、输氧设备的技术细节（附录）、及面向特定人士的快速参考（附录）。本指南为初级、二级医疗保健工作者、呼吸生理学家及患者提供了实用建议，也为循证医学提供了的优秀的实践范例。

原文：Coker, Robina & Armstrong, Alison & Church, Alistair & Holmes, Steve & Naylor, Jonathan & Pike, Katharine & Saunders, Peter & Spurling, Kristofer & Vaughn, Pamela. (2022). BTS Clinical Statement on air travel for passengers with respiratory disease. Thorax. thoraxjnl-2021. 10.1136/thoraxjnl-2021-218110.

编译作者

陈昉园

清华大学临床八年制医学博士在读，现于北京协和医院临床轮转。

参考文献 

1.Coker, R.K., et al., BTS Clinical Statement on air travel for passengers with respiratory disease. Thorax, 2022.

2.Peterson, D.C., et al., Outcomes of medical emergencies on commercial airline flights. The New 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 2013. 368 22: p. 2075-83.

3.Vohra, K.P. and R.A. Klocke, Detection and correction of hypoxemia associated with air travel. The American review of respiratory disease, 1993. 148 5: p. 1215-9.

4.Spurling, K.J., C. Zammit, and S. Lozewicz, Mains-powered hypoxic gas generation: a cost-effective and safe method to evaluate patients at risk from hypoxia during air travel. Thorax, 2010. 66: p. 731 - 732.

5.Lim, W.S. and A. Simonds, Managing passengers with respiratory disease planning air travel: British Thoracic Society recommendations. Thorax, 2002. 57 4: p. 289-304.

6.Ahmedzai, S.H., et al., Managing passengers with stable respiratory disease planning air travel: British Thoracic Society recommendations. Thorax, 2011. 66: p. i1 - i30.

7.Authority, C.A. Cap 393 the air navigation order 2016 and regulations. 2016; Available from: http://publicapps.caa.co.uk/modalapplication.aspx?catid=1&appid=11&mode=detail&id=7523.

8.Regulations, C.o.U.f. Far code of US federal regulations Washington DC: Federal Aviation Administration. 2019; Available from: https://www.ecfr.gov/cgi-bin/text-idx?SID=82d757ba11a578e04151050a42c48741&mc=true&tpl=/ecfrbrowse/Title14/14cfrv1_02.tpl#0.

9.Hardinge, M., et al., British Thoracic Society guidelines for home oxygen use in adults: accredited by NICE. Thorax, 2015. 70: p. i1 - i43.

本文完

排版：Jerry